车子在风尘之中穿行,终于到了猛洞河漂流的起点,全副“武装”之后就径直登上了漂流艇。
黝黑如鳅的中年艄公带我们起漂了。河滩上,两个也是晒得黝黑发亮的小男孩向我们兜售他们手中的塑料长柄瓢瓜。说得不雅,这种瓢在湘西农村常作浇灌大粪用的。我们举起手中持有的,说不买了,较量较量水仗还可以。他们听罢放下手中的活,向我们逼近,挥动大瓢,倾瓢之水铺天盖地,我们猝不及防,一下就彻底“湿身”了,仓皇之中我们只得叫艄公赶紧后撤,没想到五个大男人被两个毛头小子打得狼狈落逃。
用艄公们的话说漂流不打水仗等于白漂,这才明白向导出发前给我们每人发一个硕大瓢瓜的用意。开始还只想安安稳稳、怡然自得漂一回。所以看到别人发起进攻的架式,一个个就举手示意不参与,不介入,想远离战火,坐山观虎。可笑的是与我们并行一艇上的大人们在高挂免战牌时,他们中的一个小男孩倒成了主战派,居然向我们放“冷枪”,用他买的土家特制的竹筒水枪向我们“挑衅”。战火就这样引燃了。
我们迅即发动进攻。短兵相接,刚才还斯斯文文的他们,一下就甩开膀子,操起他们开始没有认识到使用价值的瓢瓜投入战斗。不远处的几个漂流艇也战斗正酣,特别是那些一色“娘子军”组成的战斗群,都在奋力反击,不让须眉。有时,我们也来个“英雄救美”,或来个“联吴攻曹”,战略战术性的成分就更浓了。短兵相接的时候,我们中的一个小伙子简直是以一当十,专一夺缴“瓢武器”,我们艇上的瓢瓜一下从五把增至九把。漂啊漂的,斗啊斗的,渐渐地大家在这里进入了角色,忘却了长幼尊卑,忘却了尘世中的纷纷扰扰,似乎我们自己就成了那挥洒的水珠、那流动的长河、那耸立的群山。 |